【赤黑】完美的人 （完）
不知道为啥随手糊了个突发小短打，大家说荒芜太虐，那就用同样的paro来个好结局吧~
完美的人
完美的人在屏幕里，橱窗内，杂志上，在无数纷扬落下的传单中央。广告声震耳欲聋，黑子停下脚步，捡起传单，脏兮兮的纸页上，印着完美的人完美的面庞。
——漂亮的五官，渊博的学识，超群的智慧。A1405型机器人现已发售。特惠活动！现仅售10万日元。
并不昂贵的价格，让它自发售起便热销全国。
黑子看着机器人那耀眼的红发，竟有些心动。
独自在A城工作已有两年。他不善言谈，性格淡薄，几乎没有朋友。
一个人来来往往的生活算不上难熬。但说彻底不会寂寞，那是胡说。
又看了眼传单，黑子犹豫半晌，还是将它塞入了路边垃圾桶中。
沿街道一路前行，很快到了公寓门口。黑子掏出钥匙，刚想开门，却突然扫到一旁的废品堆中隐约有个奇怪物体。
走近一看，竟是只人腿。再走近点，匀称的身躯若隐若现。俯下身，拨开堆叠如山的废纸盒，那张全日本都熟悉无比的面孔，终于展露眼前。
“怎么会在这里……”黑子想，将A1405从垃圾堆中拖了出来，用力摇几下，机器人纹丝不动——也许是没电了吧。
犹豫半晌，黑子最终还是将机器人带回了家中，为他仔细清洗，穿好衣服，充上电。滴地一声，机器人扭动僵硬的身体，缓缓睁开了眼。
“咦。”黑子愣怔。
眼前这机器人有些反常。左眼的金与右眼的红反差鲜明，有点吓人。
“我是A1405赤司征十郎。自出厂便常常故障，更换零件多次还是状况频出。”机器人的声音温柔而动听，“这只异色眼睛，便是更换过的部件——那么，您要我为您做什么呢？”
“什么做什么？”黑子说。
“比方说让我做您的仆人，为您效劳。或是命我离开，自行解决。亦或是……”赤司说，“将我送还厂中，换一台完美的人回来。”
“我还没想这么多。”黑子说，“我只是看到你倒在那，顺手就——
“——谁拜托你了？！” 对方突然大吼。
突然拔高的突兀声调，让黑子吓了一跳。
“为什么要带我回来？为什么要帮我充电？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？！”赤司说， “没电也就罢了，他们回收我，拆解我，碾碎我，我都感觉不到。怎么偏偏有你这样无聊的人，非要多管闲事——就这么喜欢看我们清醒着被一点点被肢解吗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黑子有些惊慌。“那——那要怎么办才好？”
“你问我，我还想问你那。”赤司冷笑道。
黑子无言以对，说了句“天晚了，明天再说吧。”便暂且让赤司睡到了客房里。
深夜，黑子辗转反侧。他知道生活无趣，世人冷漠，却没想到人类对机器的要求，竟更加苛刻。将机器造成人，又将人当做机器，赋予他们人的外貌与思想，却不由他们拥有人的权力，千次百次，否定他们存在的意义。人心为何如此矛盾？
思绪万千中，睡意渐深。黑子闭上双眼，刚要睡着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他不由打了个寒战，猛坐起身。短刀飞掠而过——有人压住他身体，以尖刃抵住了他的脖颈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赤司低声问。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黑子说。
“——我说你叫什么！”赤司大声道。
“你到底要干——”
“我当然是要杀了你！”赤司说，“杀了你，取代你，成为人——”
“——然后，一个人，活下去。哪怕一无是处，也要活下去……”
黑子看着那双在黑暗中熠熠发亮的异色双眼——机器人紧皱着眉，咬紧了唇，声音越发微弱，持刀的手也在颤抖——这是个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。黑子突然意识到，他将最后的希望与绝望，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。
忽然，那握不紧的刀，咚一声落到了地上。
赤司放开了他，背对他，沉默着坐在了床上。
原本就说不上高大的身影，在落寞的夜色中越发单薄。
是什么让他在最后关头接受了自己的命运，黑子不知道。只是，那背影的寂寥，让他也感到十分难过。
他探过身，轻轻触上了赤司的肩膀。对方身体一僵。
“……不会将你送回去的。”黑子深吸了口气，小声说，“也不会让你离开。”
手下的身体，有着温暖的体温，柔软的触觉，与普通人类毫无二样。
“只有人类，才有生的欲望。”黑子说，“而世上没有完美的人。”
快点转过头来。黑子想，继续说道，“让我们一起……生活下去。”
“——我，黑子哲也，与你。”
赤司猛地回头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的笑容。
他从来没有眼泪，那瞬间却有了哭泣的冲动。
【end】
1405是我的宿舍门牌号2333
